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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过春天走过你。

阿珠 阿珠的小木屋
2024-09-05

 

走过冬天走过雪。曾有那么几天,窗外大雪纷飞,一个人待在屋里,沏上一杯茶,在氤氲的茶香里,感受这悄然无声的世界。安静寂寞的夜晚,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在沉淀的时光里。

 

夜里的雪好美呀!打开窗便见到一片白蒙蒙的烟雾,温暖的灯光照在上面熠熠闪亮。




山里的春天总是来的更晚一些。当田野里的小花竞相开放的时候,山上的花儿们还在沉睡。但是物候都有它的规律,二月中下旬的时候,当天气渐渐转暖,早春的使者山鸡椒已绽出了花苞,嫩嫩的、淡淡的鹅黄挂了一树,让人看到了春来的脚步。

 

春天还象贫家女,并无多少装扮。只有各种堇菜,蓝紫色的小花在干枯的落叶中探出了脑袋,分外的惹人喜爱。随着春天的脚步,白色的繁缕和蓝色的阿拉伯婆婆纳也悄悄地开放了;粉色的宝盖草、白色的球序卷耳成片成片地铺在山路两边;高大的檫木枝头上也祭出了金黄色的花苞,这是山里分布特别多的一种乔木,与山鸡椒一同点燃了整片山野的春天。

 

宝盖草 Lamium amplexicaule


山里总雾气蒙蒙。早起来到池边,太阳升起的时候,我看到她那薄雾的夜衣,然后渐渐地,露出了温柔的微波和光鉴可人的池面。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,给植物增添了生机,如同爱情给人们的生活增添了光彩。大地回春,树木渐青。春雨无声,浸饱了幼芽,轻拂着树皮,看它们暗换新装。

 


树丛中到处都充满了新绿,所有的枝条都在极尽所能地扩大领地。嫩绿的叶子在风中来回晃动着,好像告诉我们,现在它们正聚集所有的力量展现自己的美丽。野桐的嫩叶非常的鲜艳,相比它的颜值一般的花果,早春就是它最美的时刻了。

 

清风藤缠绕在旁边的灌木上,蜿蜒的藤蔓上点缀着娇俏的小花,在阳光下微微透亮,一切都是如此的生动。山胡椒山橿也在抢着开花,黄色的小花分外精巧,如果不是有心你很难留意到这些。几天不见,路边的白色毛柄连蕊茶开满了枝头,把枝条压得弯弯的。益母草正茁壮成长着,等待夏天的到来,那时它们芬芳的花香将引来众多的粉蝶翩飞。

 


    上:山鸡椒 Litsea    下:山橿 Lindera reflexa 


在山里醒来是多么美妙的事啊!天还很早,太阳就透过薄薄的窗帘明晃晃地照进我的房间。窗外的山麻雀们已在叽叽喳喳地吵闹着,正是春天求偶的季节,它们怎么能错过如此浪漫时光呢?屋内的我都已感觉到它们的幸福时光了。打开窗户,几只白头鹎在小树上跳跃、追逐着,叫声婉转。白头鹎也是中国特有鸟类,是农林益鸟之一,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来到我的屋边,站在窗前都能看到它立在檐上的橄榄绿色的翅膀,大自然总是让人充满惊喜。

 


漫步在山路上,微风轻抚,让人无比自由与舒畅,好象自己本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。空气中弥漫着杉木、松树的气息,或着风声、鸟儿的歌声和啁啾声。在城市里一切吱吱嗄嗄的噪音,在山间的一切都似歌儿般动听。

 

天,那样蓝;

树,那样绿;

花,那样充满灵气;

原来,生活可以过得如此简单而美丽。

 

某一天,看见路边的金樱子已开始结果;台湾泡桐也长出了宽大的叶子;那一路上从山林中倾泻下来的黄色云实和紫藤忽然不见了踪迹;曾经如火如荼山红只残留了几朵,在山坡上流连着,舍不得离去……

 


这才发现,春天已走过了一大半。

 

泡桐油桐花落、蒲儿根泥胡菜、白色的麻叶绣线菊中国绣球成片开放、粉团蔷薇一路灿烂、而山野满树花开的时候,我想我已听见春天离去的脚步声了。如果把春天的百花比作大自然的一场文艺盛会的话,那么楝花就是最后的压轴节目。

 

南宋何梦桂有“处处社时茅屋雨,年年春后楝花风”。朱希晦《寄友》更是表了表述了春深楝花开放的情景:


雨过溪头鸟篆沙,

溪山深处野人家。

门前桃李都飞尽,

又见春光到楝花。


谷雨三候,苦楝花开过,以立夏为起点的夏季便来临了。用植物作季节更替的标志,是极有味道的。“楝花为晚客。”也许就是因为它开在了春天的最后,姗姗来迟。故而“晚客”也成了它的雅称。虽是晚客,却喧宾夺主,是来送春的,而且打扮得花枝招展。楝花是极美的,花色偏紫,从伞盖般的树冠洒下来,流苏一般。

 


春天即将离去,难免让人有伤春惜春之情。宋人黄庭坚在《清平乐·春归何处》中写到:


春归何处。寂寞无行路。

若有人知春去处。唤取归来同住。 
春无踪迹谁知。除非问取黄鹂。

百啭无人能解,因风飞过蔷薇。


小果蔷薇攀援在旁边的柏树上,素净的小花密集成片开放,如白云落入林梢。这是一种不开花见不着影,一待开花你就无法熟视无睹的野花群落。纵使是一瞥而过,也足以让你眼前一亮了。这条山路走得多了,有时候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这些花长在哪个位置。记得前年见过最美的样子,从高高的树上垂坠下来,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、充满灵动,如同梦幻丛林,让我驻足凝视发呆,久久不愿离去。

 


后来每次路过都会想起这群落,也会让我想起曾经的自己。也曾如同这群野花,灿烂在人群中,努力地绽放。只是也许你也没留下我最绚烂的样子,所以当我转身行走向大自然、当我把杂乱的思绪从此飘浮在温柔的细雨纷飞、当我走出人群中的孤独、从此我也不再回头。

 

因为我发现,与大自然为伴是如此的温馨甜蜜又受益无穷。那种“以辅万物之自然,而不敢为”的心境、那种“相看两不厌,唯有敬亭山”的感受,不是厌倦了尘世纷扰,只是在大自然中,感受那万物之美,更能让自己的内心宁静,真实且美好。


 

也许我再也看不到那场让人屏息的花开场景,

就如同我那消失的曾经在人群中的灿烂时光。


只是春天还会再来,

而过去的你已将不再






配乐介绍:《乡愁》

蒙古著名青年马头琴演奏家贺西格的作品。

淡淡的伤感,细腻真挚情感。

想起年少去捉泥鳅

想起和少时玩伴爬高大的乌桕树

想起和奶奶走过的长长的山路……

回不去的年少时光

回不去的故乡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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